百悟皆空

本质是只鸽子精

【明侦全员向】惊蛰又霜降·二

祝大家双节快乐!我回来了。

⚠️照例打双北魄魄tag,请注意文章中爱情线较隐蔽,需要细品


第十六章:芒城


绿皮火车车厢内人声嘈杂,小贩推着的售货车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小孩对着车窗外兴奋的大叫,吵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白敬亭穿过人流,扯着嗓子喊“借过”,热水差点洒到车厢过道处的大妈身上,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赶紧鞋底抹油开溜。

 

鬼鬼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还以为他被人追杀,拎着自己的小包就跟在他身后一起跑起来,一边跑一边还要伸手去扯他的袖子:“白白!”

“你跑什么?”白敬亭怕她穿着高跟鞋跑步摔倒,一把把她拽过来,扶稳了她。鬼鬼从他的肩头探出脑袋,一脸无辜:“我看你在跑啊……你没事吧?”

 

白敬亭觉得好笑,无奈的说了一句:“我能有什么事?”

他任由鬼鬼扯着他的袖子慢慢往回走,景物从他们两侧掠过,像是一串飞驰而过的色块。

 

“我回来了——这热水来的太不容易了……”白敬亭把热水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可算歇下劲来跌坐在刘昊然身边,“我觉得可比之前训练辛苦多了。”

“你们之前还有训练啊?”刘昊然难得听他们透露点消息,眼睛都亮了,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就打算做记录,“什么训练?讲讲?”

 

“张若昀可不让我们讲。”白敬亭止住话头,伸手做出数钱的动作,“不过……”

 

“不过什么?”

王鸥坐回位子上瞪他一眼,“你这小孩现在还学起坑蒙拐骗了?和撒老师学点什么不好学这个。”

 

“我还在呢!”撒贝宁的声音从王鸥背后的座位上响起,他转过身子伸手敲了敲椅背,“你这说人坏话也不知道背后说啊!”

“嘿你看撒老师就这时候精神,刚才还睡着呢。”大张伟嘟嘟囔囔地接茬,“诶你们刚才谁接了热水给我来一杯!”

“少说点话就不渴了。”白敬亭把热水壶递过去,翻了个白眼,“你省着点喝啊我们还喝呢。”

 

“诶,你真的确定这照片上有怨气吗?”鬼鬼坐下之后仍旧不安分,探着脑袋拿着那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照片是张很普通的静物照,是在教堂里拍的,光线运用的并不好,景物也没什么特别的。

 

“当然。”刘昊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照片,拍在了桌子上。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忏悔室的那片地方,“你们看不见,我看得见——这里有一团黑影,绝对是怨气。”

他说的很笃定。

 

“卖报卖报,今天的新报!”报童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摞报刊,各大周刊的都有,应接不暇。何炅正巧坐在过道,赶忙把自己的身子往里挪了挪,以免撞上报童。

 

就在他即将要离开他们这个车厢的时候,何炅突然看清楚了他手上的报纸——“等一下。”何炅伸手拦住报童,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板,“给我来一张。”

“您看您要哪张?”

“就你手里这张。”

 

“你这怎么还突然要看报了?”撒贝宁凑过头来,目光在报纸上一扫而过,“这也没什么重要新闻。”

“我不是为了看报。”何炅的手在报纸边角摩挲一番,折好冲着他抖了一下——“你是说材质相同?”

 

何炅冲他弯了弯眼,很满意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

 

“什么材质相同?”

王鸥听了一耳朵,扭过身去问他们。

 

“这报纸的材质和那封匿名稿件的材质相同,我刚才略略看了一下不同的几家报纸,这家是材质最特殊的。”何炅把报纸递过去,“所以可能给昊然寄信的人就在这家报社工作。”

 

“不管给我寄信的那个人是谁、在哪,我都必须来这一趟。”刘昊然接过报纸,容色正经,

 

“这是一桩未了结的命案,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这一切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刘昊然自从知道了他们这个地方,那是隔三差五的就往这边跑。张若昀有几次黑着脸来抓他,被他好一阵求饶。

但是拦又是拦不住的,毕竟张若昀也不可能一天就盯着他不干别的事情。

 

对此,张若昀感到很是头大。

 

明明是为了保护他一个普通人才极力避免他和判官接触,怎么刘昊然就是不知好歹,非要上赶着往上凑。

这就是传说中的弟大不由哥吗?

 

“既然他想来,就让他来吧。”何炅看着他实在苦恼,忍不住出声劝了他几句,“我们也会多照应着他,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张若昀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王鸥的方向,确信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才说道,“当初的那个凡人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何炅听他谈起乔振宇,一时语塞。前几天他看见王鸥了结完阿双的案子,回来时候神情不大正常,怎么问也不肯说,去问魏晨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他本想着她不愿意讲那就不再多问了,哪知道有天鬼鬼神神秘秘地来找他,扯着他的衣服跟他讲:“那天鸥鸥跟我说,她看见乔振宇了!”

 

何炅听见这话,手中的茶杯险些摔掉。不过好在那是好几百年前留下的古董,让他又迅速地握紧了。

只是茶杯里滚烫的茶水漾了一些出来,烫在他虎口,略微发痒。

 

“她怎样跟你说的?”

“就……”鬼鬼有些拿不准,声音低了一些,似乎是在回忆,“她就说,'我那天似乎看见乔振宇了'。”

 

听着语气还是很平淡,或许是拿不太准。

何炅点了点头,心下略放心了些,拍拍鬼鬼的手背抚慰她的惊惶之色:“兴许是看错了。”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何炅说道,他语气温和,却有些不容置喙的意味在里面,

“既然你拦不住,那就只剩这一条路了。”

 

张若昀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投向惊蛰窗外的日光,半晌也没说话,直到——

“何老师何老师我找到案子了……哥?你怎么在这?”

 

刘昊然后悔自己不该冒冒失失的冲进来。

 

“这话该我问你吧。”张若昀瞧他一眼,见他又站在外面故作乖巧,又好气又好笑,招招手让他进来,“什么案子,也给我讲讲?”

 

刘昊然倒没含糊,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叠东西来——一张相片和一封匿名信。

照片里的场景是一个西式的大教堂,没有人,只有景。匿名信里的内容就更是简单了,一个关于教堂闹鬼的传闻。

 

“这张照片的这个地方,有怨气,应该是含冤而死的鬼魂留下的。”刘昊然指了指照片中的忏悔室,又指了指匿名信,“这个和匿名信中闹鬼的传闻是相符合的。”

 

“这地方不在北平?”王鸥瞧见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凑了过来。她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又确认的说了一遍,“应该不在北平。”

“我已经问过我们主编了,这地方在芒城。”刘昊然语气里相当激动,“我打算过去看看。何老师,你们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长本事了你啊。”张若昀屈指敲了他额头一下,“这么大个事,要不是我今天碰上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离家出走啊?”

“哪能啊哥。”刘昊然捂着额头陪笑,“我去过警署了,这不是你不在吗……”

 

何炅他们看不见厉鬼的怨气,但既然是刘昊然说的那大概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反正他们是漂泊着的闲人,去一趟也没什么要紧的。

 

“我们自然可以去。不过你最好还是和若昀商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他都做好决定了。”张若昀白他一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我这边警署有事,走不开,还麻烦何老师帮我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哥我肯定乖乖听话!”

 

 

 

 

于是这才有了去芒城的这一趟。

 

 

 

 

 

芒城属于南边的城镇,和北平气候差了十万八千里。刚一出车门,众人便感觉出扑面而来潮湿的热浪。

南方的夏天,似乎就是这样湿热而绵长。

 

“我记得芒城这边好像地府没有安插探子噢。”鬼鬼压低声音同白敬亭咬耳朵,“也不知道大老师有没有什么法子了。”

“哪用得上麻烦大老师。”白敬亭冲她眨了眨眼,笑的一脸老奸巨猾,“我都安排好了。”

“啊?你还认得芒城的人吗?”

“自然不认得。”

 

“白敬亭!”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只见魏大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张旅店住宿的票子。看见他们——大概最重要的是看见白敬亭——就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嫌弃的说道,

“你托我办的事我办完了啊。”

“多谢啊。”白敬亭接过住宿票,大有一副翻脸不认账的意味,“行了你滚吧。”

“我靠,你大老远的把我叫过来就这就又把我分配走了?”魏大勋威胁似的勾上他的脖子,“你这像话吗?”

 

“那事我会帮你办的。”白敬亭挣扎了半天才从他的胳膊里挣脱,往后跳了几步,“等等嘛,你别着急。”

“你这是签了什么卖身契?”撒贝宁看着他问道,“为了搞住宿的票你也是够拼的。”

 

“没什么卖身契,我那里最近出了个案子,我托小白帮我查查。”顾忌着刘昊然在场,魏大勋轻描淡写的略过这个话题,“你们要没事我就走了啊。”

“你等下,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何炅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地府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仅音讯全无而且也无法回去了?黄老师那里,没出什么事吧?”

魏大勋脸色如常,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应该没什么事,大概是最近投胎的人太多了,所以才关了从人界去往地府的通道——不久前不就是有几个鬼魂逃出来了吗。”

 

“真的没事?”

 

对于地府,何炅大约比他们每个人的感情都要复杂些。他从没有过作为凡人的时光,从一开始就是吸收了天地灵气的鬼怪,就生活在阴森森的地府之中。

他对于黄磊的能力是再清楚不过了,更清楚如果不至于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绝不会兴师动众的关闭通道,让他们察觉。

 

所以,是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魏大勋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看着何炅眼中的疑云,他咧开嘴,如常的笑了笑,“我你还信不过吗?”

 

 

 

 

众人一番商议,决定让王鸥他们先留在旅馆收拾东西,由刘昊然带着何炅撒贝宁去往照片里的教堂看一看。照片里的教堂是芒城最恢弘的建筑,据说是清朝年间的传教士修建的,华贵又气派。

 

“何老师,是不是如果这个案子我能办下来,以后我就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办案子了啊?”

刘昊然倒是显得很兴奋,脖子上还挂着他的宝贝相机。

 

“这么想办案子?”撒贝宁之前在阿双那个案子上和他也算是有些交集,知道他对于出案子倒是兴致勃勃,只是不知道他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兴致,“那你还不如和张若昀好好说说,让他同意你做个帮工。”

“我又不是没跟我哥讲过,”刘昊然一听这话就丧气,瞬间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他不同意,怎么说都不行。”

 

“你和若昀,是怎么认识的?”

“我小时候因为阴阳眼的缘故,被家里视作不详,就被扔掉了。后来一次案子里我偷偷告诉我哥一个嫌疑人身上怨气特别重,让他多注意点,这就认识了——谁知道后来他就再也不让我跑案子了,早知道我还不如不告诉他。”

 

何炅和撒贝宁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张若昀虽然算不上什么铁石心肠之人,大约也算不上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更何况他每隔几十年还要再消失一次,对人世间的牵绊自然越少越好。

但他还是救了刘昊然,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似乎都显示出一丝丝的不寻常来——倒不是对刘昊然这个人的不寻常,是他对地府和人界态度的不寻常。

 

“欸,这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刘昊然猛地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围得水泄不通的教堂有些困惑,“这是出了什么事这是?”

他如同一尾游鱼一般钻入人群,从人群的缝隙中艰难的找到一条勉强能算的通路。教堂周围被拉上了警戒线,刘昊然远远看着,发觉黑色的怨气比他在照片上看到的浓多了。

 

“这是怎么了?”

“听说呀,教堂里死人了。”

“死人了?”刘昊然对此倒是不太意外,又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

刘昊然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摩挲着照片的一角。

 

也就是说,在这座教堂里,至少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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