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悟皆空

本质是只鸽子精

【明侦全员向AU】惊蛰又霜降·二

【第二案:红白喜事案】


第十一章:暗流


  “所以,这位兄台就是大黑?”

  白敬亭艰难的看着面前笑的一脸憨气的王嘉尔分析道。他以前还扬言要炖了那只鸟,现在看这情形,他恐怕是不能了。

  是万万不能了。

  权且不说大张伟同不同意,他这是杀人啊呸杀妖啊。

  那魏大勋不得拿个什么妖权宣言找自己拼命。

   

  “我叫王嘉尔,哥。”王嘉尔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习惯,叫人一口一个“哥”的,白敬亭听着一激灵,然后转向潘粤明问道:“你是他恢复的?”

  “对。”潘粤明此时的样子约莫算人间的中年,看着倒是顺眼了不少—他总端着一副老成又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实在是不像个小孩。

  鬼鬼皱着眉头,很明显她并没有搞清楚具体出了什么状况,不过她倒是很快就释然了—不还是她认识的人和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和何老师他们呢?怎么没回来?”大张伟也没打算就这个问题再跟他们过多解释,看着就他俩回来有些不解,“你们不是一块走的吗?”

  “我们分头行动的……他们估计快了。晚饭吃什么?”

   

  “什么吃什么呀,还想着吃呢,这一下子可是两个案子。”王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敬亭转头看去,见她一脸的疲倦,便知道这次的案子不怎么简单。他和鬼鬼主要负责抓鬼,案子的事还是落在了他们几个头上。

  “再苦不能苦孩子嘛。”何炅倒是见怪不怪,可惜他也不太会做饭,怪不怪的也没什么用,“不如我熬点汤?”

  “别了,上回那个锅炸完还没买新的呢。”撒贝宁很快拆了他的场子,“明代的古董哟。”

  四个人—还有没说话的魏晨在看到茶馆里的人员的时候都一齐噤了声,王嘉尔好像是早就想到了似的,欢快的问了一遍好。

   

  “这是,大黑吧?”

  何炅倒是迅速从惊讶中转换出来他的情绪,仔细瞧了一瞧。他们之前都讨论过大黑为什么不化形的事,按理来说,惊蛰这地方是至阴之地,汇聚万物精华,大黑再怎么说也是修炼了上千年的,按理说化形应当不成问题,可偏偏迟迟没有动静。

  对此,王嘉尔也表示自己不清楚。

   

  这世间奇怪的事情海了去了,譬如他们,在凡人眼里看来也是不能理解的人,哪能都被弄清楚呢。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楚嘉尔的事……”撒贝宁皱着眉头,“收拾收拾,交流一下手头的资料。”

  “那,我就先回避一下了。”潘粤明不愿意卷入案子里,他毕竟是个人,和他们相处下来,便明白有些事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可没有那些人不死之身的幸运。

   

  白敬亭应了一下,说道:“我和鬼鬼去找了阿双,她身上有很多伤痕,新伤旧伤都有,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那烫金的合婚庚帖,展开给撒贝宁看,“说是在张鹤和甄小姐订婚之前就写下了……这么看,这甄小姐倒成了横刀夺爱的人了。”

  “我们还找到了一个茶壶。”鬼鬼接话道,“被白白送去法医处鉴定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出结果了吧。不过这里面好像被人下了毒。”

   

  毒?何炅眼睛一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甄家就是做药出身的,制个毒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和魏晨去找的张鹤,魏晨,你来说吧。”

   

  魏晨没想到何炅会点他的名,一个激灵,赶忙说道:“张鹤说他吃完午饭就出去消食去了,晚上也没有回甄府……他自然也没有承认他和阿双的关系,不过倒是承认了他的确不喜欢甄小姐。”

   

  他想起那个人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与厌恶,突然觉得心冷。他不爱甄小姐,可也不敢坦荡的承认自己爱的人是阿双,这样的人,他一时不知道该厌恶还是该同情。

   

  “大家都在呢。”张若昀一挑门帘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春夜里的寒气,“捉鬼的事,商量的如何了?”

   

  “我和鬼鬼负责。怎么了?”白敬亭站起身来,见张若昀眉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心,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又死一个。可以确定是怨灵做的。”张若昀揉着眉心,“你们要是方便,现在就商量商量对策吧。再死下去,我也快要心脏骤停了。”

   

  “捉鬼?”大张伟一听这个来了兴趣,他对案子不上心,可捉鬼算是他的老本行,他上心的很,“方便,去二楼说吧。”

  “诶诶诶,到时候该给的钱可一块也不能少啊。”王鸥拉了一把他的袖子,“不然我可不让鬼鬼给你白做苦力。”

  “成,放心,一块都不少。”张若昀真觉得王鸥自从开了惊蛰就跟掉钱眼里了似的,以前也不这样啊。

    

   

  话分两头。

  张若昀将几件怨灵伤人的事仔细地讲了一遍,吴映洁在一边听的不甚明白,不过说到底她也就是个“道具”,也不必听的太明白。

  “你确定是怨灵做的?”

  白敬亭看向他,“如何确定的?”

  “死者都是死于心脏骤停,都是大婚当日死的—还有什么比这更巧合的吗?”张若昀看他仍有些不信,好气又好笑,“你担心我诓你?”

   

  “不是。”

   

  白敬亭自然不会承认。但是这几年他的确能感觉出有些不妥,譬如从地府中写来的消息越来越少,只言片语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譬如潘粤明这本该投胎的身体状况;譬如问起魏大勋时对方支支吾吾的神情……他不得不疑。

   

  “诶成成成,这怎么自己人还打起来了呢。”大张伟见着他俩气氛突然剑拔弩张了起来,不觉奇怪,“不过小白说的有道理啊,这没证据证明……”

   

  “你觉得依靠人力可以不声不响的杀这么多人?”

  张若昀看着他们,冷笑一声:“放心吧,地府我也很久没回了。”

   

  他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撕破脸皮的意味。鬼鬼一时间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好战战兢兢地出来拉架:“诶你不要生气啦,白白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张若昀看她一眼,气消了大半—他们向来把鬼鬼当个小姑娘,当着小姑娘不能老吵架,免得吓到了她—又瞪一眼白敬亭:“所以我们最好是能设一个陷阱,让怨灵自己出来。”

   

  白敬亭倒也不是真的想挑他的刺,沉思半晌,问道:“这些凶案在地点上有什么共性吗?”

  张若昀抖开地图,指给他们看:“你们看,像不像是八卦图?”

   

  八卦图?

   

  大张伟凑过去,看见六个画了红点的地方确实构成了一副没有画完的八卦图。

   

  “是八卦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恶鬼是想打开往生门。”大张伟看着图,在自己脑中仔细搜索符咒,“往生门可以逆转生死,这个恶鬼,是想复活吗?”

  复活?

  白敬亭皱皱眉头:“最近有没有什么含冤而死的人?”

  “这世道,每天死的人数不胜数,我哪知道有谁含冤而死。”张若昀回道,“而且这不该是你们的事吗?” 

  “你也是警察。”白敬亭看他。

  张若昀笑了笑,说道:“我来自地府,可我不是判官,我在人界做警察也只能按照人界规矩办事,你们也知道,我做不了什么。”

  张若昀比他们更深入人世,也更了解人界的规矩。他爱着明亮的人间,却也对如今的世道毫无改变的办法。

   

  “即使是八卦图,那这新的地方也不好确认吧?”

  “等下等下,我看看。”鬼鬼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了似的,指着一处红点说道,“你看这个地方好奇怪哦,是在三排房子中间,但是你看这个,这个是两排房子,然后挨着一条街……”

   

  大张伟猛地瞪大了眼睛,顺着鬼鬼的手指:“可以确认了。”

   

  八卦中的每一卦都有阴爻阳爻之分,按照鬼鬼发现的规律,房子应该是阳爻,街是阴爻……下一个案子应该是离卦,两排房子,中间有一条街,按照方位……

  “这一片,这一片应该是下一卦!”

    

   

  第二日清晨,白敬亭一行早起前去大张伟昨天指的地方走访,看看近期有没有成婚的。撒贝宁等人则继续去调查甄家的案子,由于此次案件由魏晨负责,自然得有他全程跟进,何炅说张鹤那边看起来难啃的很,他打算用能力去探查,于是就由王鸥和撒贝宁同他走了一趟。

   

  至于潘粤明,他已然拥有了成年男子的身体,于是被他们发配去看店。

   

  甄府已经被封锁起来,张若昀办事倒是很利索,已经给闲杂人等找好了住的地方,连东西都不许他们再碰一下,以免破坏现场。

   

  “我去那个陈管家房间里看看,我总觉得他昨天还有事情瞒了我们。”

   

  昨日他们发现陈管家的家信,是他妻子询问他为什么拿钱拿的少了,家里好几张嘴都等着米下锅。陈管家昨天说,是甄小姐看不惯他,要赶他出府。撒贝宁和王鸥盘问半天都没得到个清晰的答复—为什么要赶出府?

  陈管家来来回回,大意不过是甄家小姐骄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她的。

   

  这拿来骗骗三岁小孩都不见得信吧?

   

  奈何判官从来有规矩,审判要有证据,不得随意干涉人间生活。老话说天地之间有鬼神,说的就是他们。

  可这鬼神,确实当的也不那么神通。

   

  撒贝宁叹口气,继续在陈管家屋里翻找起来。

  陈管家的屋子并不大,东西也多,但是格外井井有条,想来也是因为做过管家的缘故。撒贝宁此刻格外想念鬼鬼。

  她来翻一番,自己也就不会不忍心下手了。

   

  心里虽然吐槽着,但手上的动作却也半点没有停下。

   

  撒贝宁先翻的衣柜—毕竟这地方算是比较私人的地方,往往有别人藏着的东西。陈管家的衣柜可以说是相当单调了,撒贝宁翻出最上面的一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件是当日甄灿结婚时他穿的衣服。

  撒贝宁的手从领子开始摸,直到袖口。这件衣服虽然称不上有多奢华,但是裁剪很得体,不应该在袖口突然多出来一个线疙瘩。

  撒贝宁蹲下身子,凑到袖口,拿着剪子挑开了被缝上的暗袋,撒贝宁此刻去掏,拿出来一个用纸包上的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闻了闻,也闻不出什么味道。

   

  “您是撒先生吗?我是来……你别动!”

  撒贝宁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手抓了他拿着纸包的那只手的手腕扣在了床上。来的人是个生人,他没见过,身上的气息是人类,左手还拿着个牛皮纸文件袋。

   

  “你这小孩什么毛病?”

  撒贝宁反应过来,一腿扫过去,手腕从他手里挣脱。他将自己手上的纸包叠好扔进证物袋,站起身来看他:“你是来,送什么的?”

  “身手不错……”小孩被他狠狠摔了一下,捂着腰站起来,有些不满地看他一眼,“我怕你把那东西吃下去。”

  “……”撒贝宁一时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脑子有问题?”

   

  来路不明的东西他也敢往嘴里送?

   

  “我刚才明明看到……算了算了。这是甄灿法医报告。”

  撒贝宁接过报告,也不再跟他胡扯,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问道:“怎么是你来送?”

  张若昀这人当警察当的格外尽职尽责,忙忙叨叨的想要给尽可能多的人申冤,这法医鉴定往往都是他们跑去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哥让我来的。”

  “谁让你来了?”

  撒贝宁还没答话,张若昀倒是进来了,怒气冲冲地好像他会把面前这小孩吃了似的。

  这王鸥和魏晨都哪去了,这一个两个不出声就进来真是能把他吓死。

   

  “你不去出版社你来这干什么。”张若昀瞪他,“还拿了法医报告就跑,我还以为法医厅进贼了呢。”

  “我这不是好奇吗?而且我可以把这些写进我的报道里啊。”

   

  “不行。”

  撒贝宁和张若昀回答的异口同声。

   

  “你快点回去,而且你不是做花边新闻的吗?”张若昀咳嗽一声,看了一眼撒贝宁,“别在这耽误别人查案子。”

  “什么叫我耽误别人……”小孩很不服气,“这个粉末是甄家的祖传毒药,不小心吃进去一点都会出很大的问题。”

  撒贝宁本心不在焉的听着张若昀和这个小孩的争论,听他一说,顿时来了精神,拎着袋子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个身份什么不知道啊。”小孩颇为骄傲的朝张若昀看了一眼,“而且,那个甄灿不是自杀,还是我先看出来的。”

  撒贝宁顿时了然:“哦,这个就是你那个朋友啊?”

  “我叫刘昊然。”小孩笑着伸出手,“我是明日周刊的记者。”

  “记者?你这天赋应该被张若昀收到警队里去啊。”撒贝宁看他,又看看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张若昀,“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听你哥的话。”

  “啊?为什么?”

   

  撒贝宁笑着,摇了摇头:“这毒药,恐怕用处不仅仅是口服。”

  从前在地府时他学过断毒,刚才没往这方面想,如今一想,看着东西被包了左三层右三层的,想来这毒但凡沾到皮肤上就能渗入肌体。他倒是无所谓—这些人界的毒基本毒不死他—但刘昊然是个肉体凡胎的,别再死在这。

   

  刘昊然倒是老大不情愿地被张若昀带走了,临走之前两个人又开始斗嘴吵架,这倒是终于把王鸥和魏晨惊动了,从阿双房间出来问他们在干什么。

  “那个是刘昊然,他叫张若昀哥。”

   

  “就是他说的那个朋友?”

  撒贝宁看向王鸥,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王鸥懒得跟他讲解,看向他手中多出的牛皮纸袋,问道:“这是什么?”

  “法医报告,我还没来得及看。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阿双房间里东西不少……”魏晨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先看法医报告吧。”

  撒贝宁点点头,将那张纸从牛皮纸袋中抽出:“甄灿,女,二十三岁,死于四月一日下午四点到六点,死因……毒杀。”撒贝宁想到那包甄家的祖传毒药,皱了皱眉,“刚才我找见了一包白色粉末,大概就是了。这个上面还说小白昨天拿去检验的那个茶壶也残留有相同的毒药成分……不过并没有被人喝过的痕迹。还有,在甄灿体内检测出有巴豆残留,应该是生前被人下的。”


  下巴豆?这谁家这么无聊的恶作剧?


  “我倒不觉得是恶作剧。”仿佛看懂了王鸥的心里话,撒贝宁继续分析道,“甄灿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出了什么事甄家难道都不警觉的?”

  “你是说,是家里的人?”魏晨接着他的话思索到,“可甄家里的人何必要害自家小姐?”

  “可这甄家的侍从确实也都看不惯甄小姐。”王鸥慢悠悠地接话道,“从昨天他们说闲话的程度来看就知道了。”


  撒贝宁同意王鸥的话,当下提议继续寻找线索—毕竟诺大一个甄家,要藏点东西还是很容易的。魏晨叫住他,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陈管家和阿双的交流?”

  撒贝宁摇摇头:“怎么了?”

  “这个阿双每个月都会给陈管家匿名汇一笔钱,这是凭据……不过我看她的境遇也并不好,怎么会想着接济陈管家?”

   

  这他倒是没注意。

  “我一会仔细找找。”

   

  三人分散各自寻找线索,撒贝宁依旧回到陈管家屋中,却见着何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托腮坐在桌子前,看来是在等他。


  “张鹤解决完了?”


  何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张家又不是涉案之地,人来人往的我也麻烦的很,指定还要再探查一番。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些可以逼他承认自己和阿双关系的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叠信来:“这是他们两个来往的书信,写的倒是肉麻极了—有了这个,张鹤大约也能说些实话了。”

  撒贝宁对面前人脸皮日益增厚的行为感到啧啧称奇:“你这算偷。”

  何炅冲他狡黠地笑笑:“我管他的……他又没证据。”

  说的也是。

   

  他们这种人,在世上待久了,往往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行为行事法则,只要不违背审判的原则,就都无伤大雅。

  他们窥探了太多秘密,不过也有信心保证这秘密不会再被更多人知晓。

   

  “你这边怎么样了?”

  “既然何军师来了,就帮我一块找找看吧。”


  何炅知晓自己也就是被他当个苦力的命,翻了个白眼,拉开自己面前的抽屉。陈管家抽屉里是一摞一摞的各式信件,何炅将它们都拿出来整齐的码好,伸手向抽屉的上方探去—往往这里都会有一个暗格。

   

  “撒撒,这里好像……有张纸条?”

  撒贝宁凑过来看,看见何炅手里正拿着一张被人撕碎了又粘上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他们都再清楚不过—和甄灿留下来的“遗书”一模一样。

   

  女子清秀的字迹仿佛成了蘸了毒药的利刃,每个字都透着尖戾。


  “这件事如果你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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