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魄AU】不如归去(06~10)
*可算写完这章了
*ooc勿怪
*祝所有高三的学长学姐 高考加油
01~05
06.
早晨白敬亭醒的很早,可他并不是很想起,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他们没有分房睡,主要是怕万一有人突击检查。白敬亭本来想着要睡在地上—毕竟吴映洁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这传出去也不合适。
可哪知道她并不在意,抱了两床被子铺开来。
还是那种结婚时才会盖的鸳鸯被。
“你还担心我会对你做点什么啊?”吴映洁撇过头来看他,语气里竟然有点无奈,“放心睡吧。”
明明是因为担心她好吗,怎么反而他像个束手束脚的小姑娘一样。
他抱着胳膊看着她,好气又好笑。
明明她也经历了离愁别绪,也成为了孑然一身,可怎么他还是感觉她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一样。
永远天真,永远美好。
永远不属于这里。
“我睡了哦。”她穿好睡衣,慢吞吞的爬进被子里,末了还伸出手关了枕边的灯,“你要不要睡床上自己定吧。”
既然吴映洁都没觉得有什么,那白敬亭自然也就不再多少什么了。他裹着被子睡到床的边上,和吴映洁那里隔着好大的一条空隙。
他闭上眼,清楚的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忙了一天,她估计早就累了。晚上看报纸的时候就哈欠连天心不在焉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困的要死一样。
白敬亭闭着眼睛想着,手竟然不自觉的在虎口的伤口上摩挲。
他是要拿枪的,不应该伤到这里的。
白敬亭叹了口气,与吴映洁有关的事好像从来都不由他控制。
当初他自作聪明的想让她离开,以为那样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然而兜兜转转五年间,她竟然又站到了他身边,以搭档的身份。
而这次,他自以为用心的做了一对戒指,还不小心伤了手,可哪知道她看也不看就扔进床头柜里了。
白敬亭睁开眼睛,他看见吴映洁的身形被灯光勾勒出一个轮廓,那样小小的一团。
他几乎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鬼鬼,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吴映洁还在一旁睡着,不过掀了被子把大半个人都晾在外面了。
白敬亭帮她重新盖好,掖紧了被角。
他一直没有赖床的习惯,许是在军校长大,何炅和撒贝宁都属于起的比鸡早的人,他自然也就习惯于早起。
然而今天,他一点也不想起床。
窗外飘了小雨,屋里的温度刚刚好,“妻子”在一旁酣睡,怎样看都是怎样美好的一个画面。
如果不在这样的时期里,大概会更好。
没由来的,白敬亭想起离开军校时何炅微红的眼眶。他总是爱哭,为了这个他和撒贝宁都嘲笑过他好几次。
明明的军人,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心却柔软的一塌糊涂。
可是看着何炅的眼睛,白敬亭也有点想掉泪了。
他们曾在这里目送着无数学生离开,如今也轮到白敬亭了。
“好好的回来。”
何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好好照顾鬼鬼,别老跟她吵架。”
谈及吴映洁,何炅和撒贝宁每次都能换成一副老父亲的口吻。
“老师,您也保重。”
他没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生怕自己看了就再也不想走了。
亦父亦兄,亦师亦友。
白敬亭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是何炅送的,说这是以前学生改造的,微型摄像机,专门留给小白老师的。
白敬亭虽然不知道谁有这样的本事,但毕竟是老师的一番心意,也就收着了。
吴映洁在他身侧动了动,致使他不得不从回忆里抽身而退。他坐起身,想着该给她做点什么早饭。
或许,豆浆油条就很好?
07.
吴映洁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也叠的很整齐。她大约有印象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没有睁眼看时间。
她床头放了一张纸条,白敬亭的字迹:早餐是豆浆油条,豆浆在锅里,趁热吃。
依旧是能够力透纸背的字迹。
吴映洁把纸条团成一团扔进了洗手池里,八点过五分,还来得及。
他们的分工是白敬亭拿情报,她负责传递出去。她知道秘密据点是两条街开外的电影院,那地方离着76号并不远,走路也不过10分钟左右。
豆浆还没有凉,刚好温热,可惜油条买的太早了,已经凉透了。
吴映洁皱着眉头想要抱怨几句,才想起原来白敬亭不在,房间里空荡荡的。
胡乱的塞了几口以求填饱肚子,出门前也没忘了把白敬亭给她的戒指戴在手上。
其实这戒指挺好看的,她很喜欢。
白敬亭现在应该已经到了76号了吧?吴映洁下意识的摩挲着戒指上的钻石,冰凉的触感才勉强让她有了点真实感。
现在是1941年的春天。
吴映洁坐在黄包车上,抬头看着昏沉沉的天空。偶有几只乌鸦尖叫着从她头上掠过,浮下一层淡淡的影子。
出来的时候她看过了,没有人在跟踪她。毕竟白敬亭现在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刚刚留学归来的学生,估计也拿不到什么重要情报,也就没人防他们了。
况且,白敬亭入职的地方是第二大队的财务处,跟行动处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何炅他们这么安排自然有他们的用意,吴映洁参不透,只是想着这样他好歹能安全点。
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吴映洁不想提起从前,她人生的前二十四年过于美好,美好到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些如梦似幻的泡沫捅破了。
从她离开军校,坐上去巴黎的飞机的那一刻开始,生活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它本来有的面目。
父亲被枪杀,母亲也没能幸免于难,吴家的惨案在报纸上登的沸沸扬扬的,吴映洁也是看了同学的报纸才知道这件事的。
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人。
1938年,吴映洁坐上了从巴黎飞往芒城的飞机。
她曾经以为自己熬不下去了,直到一年后何炅找到她—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天下了大雨,他的衣裳全湿了。
吴映洁赶忙把他迎进屋里,沏了壶热茶。她张了张嘴想问问白敬亭的近况,但思来想去总觉得不是时候。
“何老师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节哀。”
他的音调一贯的柔和且平淡,和白敬亭说话的感觉有点像。
不过白敬亭身上总是有少年人才有的锋芒,他的话总是有些直来直往的。
“我现在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吴映洁,轻声笑了一声,“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可以考虑考虑。”
“何老师讲吧。”
他跟她说让她先以音乐老师的身份待在芒城,等过些年她会和一个人搭档,一起前往上海做潜伏任务。
“和谁?”她皱着眉头问道。
何炅张了张嘴,吐出那个她最希望听到也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白敬亭。”
吴映洁想了半晌,便应下来。何炅还想让她再考虑考虑,她却摆手说不用了。
“我愿意。”
她想站在他身边,一起为着他们共同的信仰出一份力。
她也想证明给他看,她并不像他想的那样脆弱。
“夫人,新力电影院到了。”
吴映洁还没有习惯这样的称呼,她晃了晃神,将车钱如数付给车夫。“新力电影院”这几个大字挂在灯牌上,明晃晃的映在她的眼里。
他们,终是要并肩而行的。
08.
“白先生?果然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啊。”
白敬亭被人领着到了第二大队队长的办公室里,他本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人到中年大腹便便的男子,可哪知道面前的人瞧着也没比自己大多少。
“我叫魏晨,你以后跟着他们叫我魏队长就可以。”他笑的很温柔,向前走了一步。白敬亭差点就要往后撤。
不知为什么,魏晨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蛰伏了整个冬季的蛇。
随时准备着出动将毒液注入他的动脉。
“听说白先生是在国外上的学?”
“是的,在巴黎。”
白敬亭冲他笑笑,顺便补上了一句法语:“Bonjour.”
魏晨只是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会说几句洋文就是牛气啊。
白敬亭摇了摇头,说了句不敢当。
“听说白夫人也是在巴黎留学的?”
终于问到吴映洁了。
白敬亭默吸一口气,只神色如常道:“她学的是音乐。”
“改日有空约出来我也瞧瞧,想必白夫人一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
“魏队长取笑了。”
魏晨盯了他半晌,最后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好好干,他的力气很大,而且手上的茧哪怕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白敬亭不得不觉得他一定有着什么不简单的背景。
中午十二点过五分,白敬亭看着表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按照约定,吴映洁应该十二点就到家,然后让他带她去看下午场的电影。
嘟了两声之后吴映洁才接起来,白敬亭赶在面前人开口前说道:“我马上休息了,请你吃午饭吧,想吃点什么?”
对面的人立即接道:“你下午有事没有啊?我看有部新片子上了,陪我去看看吧。”
她说的自然,让白敬亭竟然有那么一个瞬间错以为真。
周围人揶揄的笑起来,白敬亭佯作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道:“几点的电影?”
“下午两点,新力电影院。”吴映洁回的很快,“去看看嘛。”
她语气里的撒娇无比真实,如果不是他知道她只是来做任务的,他几乎真的以为他们是夫妻了。
白敬亭觉得,她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好,那我先回家接你,然后一块去吃个饭,下午我陪你看电影去。”
说罢,白敬亭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对周围的人说了一声:“麻烦替我向魏队长请个假。”
众人都笑他年纪轻轻就要应付老婆,白敬亭低着头笑了几声,说也不算什么麻烦。
白敬亭骑了辆自行车回家—车是上班路上刚买的,比每天叫黄包车方便,也符合自己留学生的身份。他在拐角的地方瞧见了吴映洁说的那家电影院—新力电影院。
影院的装潢并不算华丽,但从外面看起来也算是大气整洁。
越普通越好。
不知道老板是不是也是如店面一般普通的人。
何炅跟他说过,做这一行的,越普通越好,最好是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那我肯定很不适合做这个。”撒贝宁迅速的接了一句,“毕竟我这么帅。”
何炅瞥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跟他一般计较,然后又转过头对白敬亭说:“但是,醒目未见得就不好,只要你运用得当,这就是你的优势。”
优势吗?
白敬亭不置可否的抿唇,他从前并不愿做这刀尖跳舞的营生,觉得这就是在折磨人。
然而,在军校待得越久他越清楚,自己的未来是逃不了卧底这个印章了。
何炅和撒贝宁是怎样精明的人,他们对于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栽培—这些年的学生里,有哪个是能真的做何炅和撒贝宁两个人的关门弟子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白敬亭早就知道他的归处了。
“白白,你好慢哦。”
吴映洁穿了一条水青色的裙子,将头发挽成了一个好看又温雅的发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差点被面前的人扑倒—吴映洁抱住他,然后抬起头对他说道:“我等了好久的。”
白敬亭作势也回抱住她,只是手上没怎么用劲:“我还在上班呢鬼鬼。”
他语气里半真半假的责怪令吴映洁有片刻恍惚,就像是他们还在军校里一样。
那时候他们也有搭档训练,她偶尔会和他被分到一组。白敬亭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走在她身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说他太慢了,他就反驳说他这是在思考。
吴映洁在他怀里,盯着他身后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慢慢走远,才卸了力。
她皱了皱眉,说道:“我还以为不会有人跟你呢。”
“过段日子就不会了。”白敬亭把她的包接过来,放进车筐里,“什么电影啊?”
“好像叫什么'薄命佳人'。”吴映洁皱了皱眉头,“又是什么丈夫抛弃妻子的故事……如果换作是我,估计早就把负心汉打死了吧……”
白敬亭闻言动作一顿,声音里带了点调笑:“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吴映洁飞起一脚:“是啦,行了吧。”
他瞧见她的戒指,明晃晃的戴在她手上—明明很合适。
他不逗她了,拍了拍后座,说道:“上来。”
吴映洁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可以?”
“当然,要不你就走过去。”
白敬亭作势就要往前骑走,吴映洁双手一撑车座,动作利落的跨坐在后座上,所幸她穿的是长裙,衣料也结实,不然哪经得起她这么摧残。
“看我干嘛啦,我都饿了啦。”
“得,您坐稳了啊。”
09.
白敬亭把吴映洁拉到一家中式餐馆里,灯笼火红。
吴映洁以为白敬亭不爱吃中餐,毕竟军校那几年看着他吃的都不多的样子。
不过他和在军校时候也不同了。
吴映洁想,白敬亭在军校的时候虽说跟自己关系不错,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层隔膜,而且白敬亭总是想让她离开。
或许人都是会变的吧。
“想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啦,听你的吧。”
白敬亭点了几下头,然后要了几道菜—出乎意料的,竟然都还很合她胃口。
见着四下无人,白敬亭才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去见过他了吗?”
“嗯。”
“任务是什么?”
“卧底76号,获取情报,做一份详尽的76号内部的结构图,直至……”
“直至什么?”
“直至胜利。”
白敬亭并不惊讶,只是听见这两个字心里仍旧小小的激动了一番。
胜利。
他琢磨着这两个字的意思,翻来覆去的将其在心头熨烫着。
“好。”
他的声音迅速淹没在了喧闹的人声里。
吴映洁抬起头来,冲他笑的很甜:“傻死了。”
白敬亭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头一次认真的看着她。
她的确和五年前不同了。
白敬亭低下头去,尽量和吴映洁的视线错开,他不知当时自己逼吴映洁离开的举动是对是错,可是如果还能回到当时,他可能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撒贝宁当时站在他身边,看着吴映洁拎着一个大箱子四处张望。他知道她是在找白敬亭。
白敬亭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就跟他说还是把窗帘拉上吧。
“太晒了。”
白敬亭觉得胸腔里很苦:“撒老师,你说她会记恨我吗?”
“会。”撒贝宁毫不迟疑的点点头,“但你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不是吗。”
白敬亭没有做声,只是微微颔首。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老何解释吧,他可没有我这样由着你来。”
白敬亭的目光好像穿过了窗帘,瞧见她坐上家里的小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要好好的。
吴映洁本来没想应和他,只是她真的很少再见到他那样纯粹的神色了。
“电影多长时间?”
白敬亭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顶多一个小时。”
吴映洁明显很不喜欢这部影片的名字,让她听起来就觉得很不吉利。
“听说组织上让你们单线联系?”
“对,是为了保护你。”
白敬亭点了点头,只道了声谢,没再多说什么。
菜上齐了,看着还都是色彩鲜亮的。吴映洁见着白敬亭兴致缺缺的样子不解,问道:“你不爱吃?”
“还行吧。”
“那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
白敬亭整理了一下腕表,抬头瞥她一眼:“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吴映洁没有再自找没趣,她低下头,将盘子里的肥肉都挑出来。
“白白,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吴映洁知道现在不该问这个,但是她总是忍不住想问出口,“你是不是很嫌我啊?”
“没有。”
面前的人声音毫无波澜,他端坐在餐桌的另一侧喝着粥,只是偶尔才会把眼神分给她一下。
“我毕业的时候,你跟撒老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她鼓起勇气说道,却见着面前的人愣了愣神,然后很迷茫的看着她:“我说什么了?”
吴映洁那一刻觉得自己手上的戒指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进了她无名指里那根直通心脏的血管里。
原来在她心里介怀了五年的话,于他不过是无心之语。
原来,她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把军校当舞厅的千金大小姐。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吴映洁低下头笑了笑,“是我的错。”
10.
许是吃饭的时候白敬亭的话,接下来的半天里吴映洁都恹恹的。她向来对于这种电影打不起精神来,于是头一歪就靠在椅子上睡了。
白敬亭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影院的老板,中年人,有点发福,不过长得确实很不错,很容易就能让人想到他年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俊秀。
其余外影院还有几个应侍生,白敬亭看来看去都没拿捏准那两只老狐狸会用怎样的人来跟他们接应。
不过既然组织已经安排吴映洁跟他单线联系了,他也不便再去打听些什么。
76号的布局……白敬亭揉了揉太阳穴,自然是要越详尽越好。可是越详尽他就必须要越靠近权力中心,不然一个小小的第二大队财务部的员工怎么能出入各个办公室呢?
看来以后还是得跟魏晨搞好关系。
正这样想着,忽而肩膀一沉。偏过头看去时之间吴映洁已经倚在他肩上睡熟了,影片的光打在她脸上,有种朦胧而不真切的美感。
何炅在知道他们故意将吴映洁逼到国外后皱了皱眉,没急着开口。
白敬亭知道这是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撒贝宁帮着他打圆场,说鬼鬼那样的一个小姑娘你也不忍心把她卷到这世道当中来吧?
“小白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
何炅支开他,但是声音大的仍旧能隔着门板传到他的耳朵里,“如今是什么世道?现有国再有家的道理你在我耳边说了千百遍,怎么换到自己身上就心软了?”
“老何,我们要就事论事。”
“好,就事论事。”
他听见皮鞋踏在地上的响声,“鬼鬼她很优秀你不是不知道,射击打靶有多准你也看到了……何况她自己也是愿意的。你们这样就对她公平吗?”
撒贝宁没在做声。
白敬亭站在门外等着,手上的汗不住的出。他生怕何炅让他再把吴映洁寻回来。
“下不为例。”
所幸他们谈话的最后一句是这样的。
他不能喜欢她。
白敬亭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以便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他们这种在豺狼虎豹里行走的人,是不能有这种感情的,尤其是面对搭档的时候。
他们两个现在被绑在了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让感情来左右自己的决定。
白敬亭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何炅为什么挑中了她。
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
电影仍旧在播放着,黑白画面里苦情的女主角仍旧控诉着生活的不公。
白敬亭低下头,鬼使神差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最后一次,他想,好歹让他给自己单方面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鬼鬼,电影结束了。”
从影院出来的时候吴映洁还没怎么睡醒,她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坐上白敬亭的自行车,将手绕过他的腰间搂住他。
“晚上就喝点粥吧,吃清淡点。”
“都行。”她的声音低低的,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你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吧?”
“嗯是。”
“几点走?”
“八点。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声音清脆的堵上了他的请求,白敬亭只能将这声叹息迎着风吞下,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一句:“那你自己小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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