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侦全员向AU】惊蛰又霜降·二
【第一案:清河碎尸案】
第六章:过去?未来
魏晨的加入就像是给这一片平静的水潭投下了一颗石子,波纹在平静的水面四散而开,惊起一旁贪吃的飞鸟—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快。
他被白敬亭领着安顿了才不久,其余众人也都分别洗漱准备睡觉了。魏大勋不急着走,拉着白敬亭贼兮兮的问道:“白少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干嘛?”他用清水洗了把脸,“你们妖界的治安怎么这么乱。”
“谁知道呢,就是最近的事。”魏大勋愁眉苦脸的一屁股坐下,“起初我以为只是个老虎精占山为王,后来怎么到处都有祸害。我看了那些妖怪,可奇怪的是,我几乎都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妖气了。”
“感受不到?”白敬亭诧异的问道,“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你不是妖王吗?”
每个妖有其独特的气息,这几乎成了妖族的名片—而魏大勋又是金毛,嗅觉自然灵敏异于常妖—如今他却说闻不出来了……
“我说不清楚……啊呀反正你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魏大勋头疼的摆摆手,他腰间的铃铛又响起来,白敬亭知道这是有人在找他。
“你放心吧,等我们这个案子结了就过去。”他拍拍他的肩,“我也困了,回去睡觉去了。”
“诶……”魏大勋想要伸手叫住他,想跟他说他们要是觉得不太平就搬到妖界住几天,他一直留着给他们的房间。
他想说当年他们还是影子的时候偷摸埋的酒他已经挖出来了,好喝的很,什么时候再一块喝一杯。
可是他看着惊蛰里的桌椅,忽而感觉那段时光已经很渺远了。
他看着白敬亭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化作一股烟离开了。
王鸥无心睡眠,在床边搁了个蜡烛。烛光摇曳下,她的影子竟也被拉的很长,像是细瘦的树枝。
“鸥鸥,还不睡吗?”鬼鬼迷迷糊糊的问道,王鸥怕扰了她,连忙说道:“你睡吧,是不是烛火晃得慌?”
“没有。”鬼鬼翻了个身,将自己揉成一团蜷在被子里,“我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要困的。”
王鸥看着她呼吸逐渐安稳,鼻头一酸,惊蛰里的人都在岁月中获得了安稳,唯独她,还抱着回忆不肯放下。
可又怎么放下呢?
她今日看见魏晨,他从地府而来,她竟然想为什么当初乔振宇就没有好端端的回来。
为什么要替她挡下那一击?
何炅劝过她,撒贝宁劝过她,大张伟劝过她,他们循循善诱动之以情都不如那天白敬亭随口无意识的一问:“鸥姐你还记得老乔的样子吗?我想找人给他画幅画像。”
她一怔,本来想毫不犹豫的点头,可是他这么一问她才发现,原来她早就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她是那样害怕忘了他,千百次的后悔和心痛……终究岁月还是模糊了他的样子。
她只记得他生的好看,爱穿青色的袍子,手里老拿着个医箱,可是眉毛究竟生的怎样,袍子上绣的是松还是竹,医箱上刻的是花鸟还是虫鱼,她都不记得了。
她记得那时候他们在梦园的时候,乔振宇在她身后,说着想看看他还能再陪她几年。
她明明想着,他们出去之后,他想待几年待几年,一世之后她再找另一世。
他们终究是曲终人散了。
“你说,乔振宇会不会有一天就回来了?”
“鸥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诶……”
王鸥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来过长住的人了。
她吹熄了蜡烛,说道:“没什么,睡吧。”
就像他从来不入她的梦。
“你真的要替潘粤明找身体啊?”
撒贝宁裹着被子在床上看书,继有次大张伟把大黑放到屋里养之后他就和白敬亭换了房间。正巧白敬亭也受不了何炅夜夜晚上看书的“老年人生活”,屋子里有鸟就有吧,多大点事,就跟他换了。
“不然呢?”何炅瞥他一眼,“人家也不容易。”
“我当然知道这个。”撒贝宁舔了舔嘴唇,“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咱们在人家眼里也很奇怪。”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何炅抬头,看见撒贝宁的脸上没有半分嘻闹的神色,也正正经经的回答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放到特别危险的境地里的。”
他说的特别信誓旦旦,撒贝宁也只好相信他。他轻哼一声,嘟囔了一句:“搞得我这一天天的跟个什么似的,老为你操心。”
跟个怨妇似的。
虽说前一天晚上过的并不算宁静而愉快,但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还是按时起来了。
按照昨天晚上的安排,王鸥和白敬亭去找贺善,撒贝宁和鬼鬼去找阿倩,何炅忙活潘粤明的事情,魏晨和大张伟去找贾大帅。
其余众人都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一时间惊蛰里就剩下何炅和潘粤明大眼瞪小眼。
“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何炅让他坐下,不由自主的给他买了点早餐—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好看的小孩样子,而何炅每次看见小孩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照顾。
不过好像自从潘粤明入住以来,他们都一直在忙案子,连问几句都顾不上。潘粤明也是好脾气的,被他们晾了这么久倒是不气也不恼,本本分分的做着“童工”。
“大概一个月前吧,我出门买报纸,然后忽然就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何炅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看在他现在的样子上又问道:“你在哪买的报纸?”
“我家门口。”
“你家住哪?”
“……”潘粤明一愣,然后脸色迅速变得雪白,“我……不记得了?”
“什么?”饶是好脾气的何炅此刻也耐不住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你不记得了?”
真应该让王鸥走之前用能力好好看看他的经历,也省的他在这里窜火。
“我没有开玩笑,何老师。”潘粤明脸上一贯的平静挂不住了,他的面色惨白,像是他们做影子时见过的水鬼,“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脸上的恐惧不像是假的,这下连何炅都有点慌了。他竭力保持平静和镇定:“你再好好想想。”
“我真的记不起来!”潘粤明一拍桌子,然后语气迅速的颓废下来,“你一问我才仔细想了想……我之前又急又气,根本没想过……我现在完全不记得我家住在哪里,在哪一家琴行上的班了……就好像,这些记忆根本就不在我的脑海中存在一样。”
他言罢,好像眼圈有点红。何炅这时候想起他好像说过自己还有个妹妹,家里还要靠自己养活。
“我没有骗你,何老师。”潘粤明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能,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
他的心狠狠的跳了跳。
他眼睛里的神色像极了撒贝宁刚来地府时候的样子,明明脸上还是笑着的,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隐忍的委屈实在让他心疼的不得了。
明明已经难受的不行,却还是要跟别人说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何炅拍拍他的肩膀,潘粤明抬头看去,才发觉那人的眸子里有着坚定的神采:“你先吃饭,中午我带你去找王鸥。”
“我发誓,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弄清楚。”
王鸥和白敬亭这边。
贺善所在的医院刚刚营业,加之他又是外科医生,忙得不得了。白敬亭和王鸥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坐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等到他出来。
贺善是记得白敬亭的,见他来,以为是自己哥哥的下落找到了,不由得问道:“他……在哪?”
“您先别着急。”白敬亭示意他坐下,“只是有点事还需要跟您核实一下。”
他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您姓贺?”
“是。”贺善并不认识王鸥,他原以为这个站在白敬亭旁边的女人是个花花架子罢了,怎么也不能把这样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同侦探这个称呼关联起来,“这是?”
白敬亭本想着介绍,却看见王鸥摘了右手的手套,浅笑盈盈的伸出手说道:“惊蛰茶馆王老板,您好。”
贺善伸出手回握去,却感觉手心一凉,等他回过神时王鸥已经又将手套戴上了。
“外科医生,贺善。”
方才那么一握,贺善的秘密已经在王鸥面前摊得一览无余。尽管由于案子的原因,她看不到他的未来,可是过去的所有故事里,他可是有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郝善。”
她朱唇微启,将贺善瞒了两年的秘密尽数抖出。贺善的拳头紧了紧,嘴唇都在发抖:“我叫贺善。”
王鸥斜靠在椅子上—白敬亭知道这代表她十拿九稳—不疾不徐的说道:“三年前郝家村被一把火烧了,你因为外出上学逃过一劫,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熊熊大火中丧生,甚至连和你相依为命的哥哥都……”
“够了!”贺善低吼一声,神色狠戾,他向前逼近一步,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他心底的秘密结了痂,被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突然之间出现一个人,神色自若的揭开他的伤口,将血淋淋的真相摆在他面前。
“我们是谁不重要。”白敬亭起身挡在王鸥和贺善中间。他的手放在兜里,紧紧的握着枪,“贺善,你的隐瞒已经毫无意义了,如果想要找到你哥哥,你就必须跟我们说实话—你对于甄副官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贺善轻笑一声,“那么白先生对于我哥哥的事又知道些什么呢?”
不等他们答话,他就阴测测的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我的报应。”
报应?王鸥听闻皱眉,在他的经历里并没有犯过什么错,连偷鸡摸狗的事也没有做过,谈何报应?
“我们家穷,从小就是哥哥供我读书,也就是因为我吵着要读书,所以哥哥才会外出打工……下落不明。”贺善看了他们一眼,“我为了躲避追杀,改名换姓来到了北平,谁知道甄副官也来了……”他叹了口气,本想再接着说下去,一个小护士跑来说医院里的病人都炸了锅了,让他赶紧回去。
贺善看了白敬亭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希望白先生不要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白敬亭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他目送着贺善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医院的门口,松了一口气,对王鸥笑着说道:“这下可算知道他的动机了。”
“嗯,是啊。”王鸥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说道,“估计又要好久了。”
白敬亭不做声,乖乖坐下。他看见街上有卖糖人的,晶莹剔透的。
他想起来鬼鬼最爱吃的就是糖人,但凡一块出来总是要他买的。
“看什么呢,那么着迷。”王鸥叫了他几声没听见他回应,好笑的推了他一把,“跟我一起就这么提不起精神来啊。”
“没有没有。”他连忙解释道,“就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啊?”王鸥听见他的回应更是想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问道,“你和鬼鬼,算是什么关系?”
“啥?”白敬亭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她问懵了,“就,搭档关系啊。”
“少在这跟我扯没用的。”王鸥剜他一眼,“这都多少年了,按照寻常人家,你们都能有一个大家族了。”
“鸥姐……”白敬亭红着脸回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怎么突然问这个?王鸥笑了笑:“我是叫你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白敬亭张了张嘴,说道:“鸥姐,判官不该有七情六欲的。”
判官设立之初,本就是斩了情丝欲望,行审判之职,判万事功过。
只是黄磊并没有斩他们的情腺,只是收了魂魄归入地府。
从来没听说过有判官娶妻生子的—尤其是有了当年的教训—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没有办法接受鬼鬼死在他面前。
以爱之名也不可以。
“该有不该有都有了,”王鸥侧过头不看他,“既然有了,咬着牙也得接着。”
白敬亭默不作声。
过了很久,他才说了一句:“你放心。”
话说大张伟和魏晨这边。
贾大帅的府邸并不那么好进,大张伟和魏晨里里外外被检查了三遍才肯放进去。大张伟几乎想一巴掌劈在守卫的脑袋上打他个铁树开花的。
不行不行,太暴力,不好。
这也算是魏晨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案子,不由得有点紧张,可看着大张伟大摇大摆的就往里走不仅想拽住他的袖子问一句:我们真的不是去逛水果摊的吗?
他要是问了,也指不定大张伟会说有还是没有呢。
贾大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威严,可能是因为身体有点发福,所以倒是看着像个乐呵呵的大叔。
魏晨刚一走进房间就用了能力—他的能力本来也没有次数限制的—复原
“诸位这是?”
“我们是来……”“来采访的。”在魏晨把他们的背景抖搂出来之前,大张伟抢先一步回答道。他记得张若昀说过,警局不让再查这个案子了。所以这些话跟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不能跟贾大帅说。
“哦?采访?”贾大帅毫不忌讳的朝他们身后看去,“空着手来采访?”
“我们两个是北平日报的记者,想给甄副官做个专栏……一周前就预约了。”大张伟不疾不徐的掏出证件,“这是证件。”
魏晨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东西哪来的?”
“村口老刘专管办证,我那还有一沓呢。”
他们之前办案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后来他们一合计,干脆多办一些证,万一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呢。
他的化名“大太阳”还是什么村口妇联的主任呢……
“甄副官不在,各位请回吧。”贾大帅对于他的证件半信半疑,叫了军官送客。魏晨到底是第一次办,也没什么经验,心下着急:“我们这个马上就要用,您就帮我们叫一下甄副官吧。”
大张伟笑嘻嘻的拦着魏晨,说道:“我这同事年轻,说话冲了点,您见谅。”在得到贾大帅微微点了点头的举动后接着说,“我们这确实催的急,您和甄副官朝夕相处,自然对于他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想来问您也是可以的。”
贾大帅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给你们二十分钟。”
大张伟让魏晨做着采访,他则查看复原之后贾大帅的房间。
房间没有太大的变动—在魏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的情况下他只能快点进行察看了。虽说复原的只是虚像,但虚像之间并不重叠,所以他还算能看的很清楚:桌子上有一封信,开头的几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何炅他们带回来烧的只剩下残渣的“大帅亲启”。
信的内容他来不及细看了,但大概是说甄副官背叛了他,串通芒城的大帅打算里应外合把他拿下。他床上的枕头下还放着几张甄副官和芒城大帅的合影,看冲洗照片的时间,应该就是甄副官遇害的前一天。
他床下摆了一双皮鞋,在鞋底上有血迹。不过他应该是没有意识到的,也没见血迹有被擦拭的痕迹。
大张伟本来还想再确认确认,别有遗漏的,但是眼前的场景迅速崩塌—是魏晨的能力坚持不住了。他回头看去,见着他惨白了脸,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晕开了他刚才写的采访记录。
大张伟觉得很对不住他,连忙把他架起来说道:“真对不起,今天的采访就到这吧……”
贾大帅睨了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示意手下人把他们带出去。
等出了帅府,大张伟才真松了一口气。他将魏晨扶到一边的马路牙子上歇着,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即使是判官第一次使用能力,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嗯……”魏晨看了他一眼,然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正常。他伸手擦干自己额头上的汗珠,神色淡然的说道:“这是我姐当影子的时候为了逃训常用的招……我这不是编不下去了吗,给咱们找条退路。”
“不是,诶,万一我这没看完呢?咱还得再来一次啊?”
大张伟刚才心底的歉意瞬间烟消云散。
“我能知道你看到哪了。”魏晨笑了笑,“再说了,要不是这样,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大张伟知道他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这大帅府能入一次已经是运气,剩下的时间只能靠贾大帅身边的人旁敲侧击了。
他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又看了看魏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水浇了一样。
“成了,走走走咱吃饭去。”
他拍了拍他的肩,伸手将口袋里那把新枪递给他:“这玩意会用吗?小心走火啊我刚弄来的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看着魏晨迷茫的眼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诶这就给你了,以后安心在惊蛰住着,别想那么多。”
【写在后面的一些话:
大概还有几章第一案就能完结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马上就要期中考了,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5.4号之前)……大家不要寂寞,毕竟或许我会不定期发图的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有在策划突破自己一把尝试点新鲜的,就攒了一个脑洞。
现在已经变成两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时候好好受着吧!
好了我的发言(毫无营养)完毕了!鼓掌👏🏻
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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