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悟皆空

本质是只鸽子精

【双北】敬明天

来自300fo点梗活动

战地记者撒&军医何

何撒从前相识 后分开 撒出国留学

私设如山 任何不属实的地方都是我的锅我的锅

不要深究

@一颗西瓜🍉 @中了你的邪 @七重檐 
希望你们喜欢

{以下正文}

一.

在从B国飞往A国的途中,撒贝宁想了很多,譬如他早就从同事嘴里听到的战事,譬如好久没有回过的故乡。

他们说,撒贝宁还年轻,应该先在B国报呆上几年,混个不高不低的职务,领一份安稳的薪水。

战地记者这活,听起来很酷,却也很危险。

撒贝宁也不知道向来崇尚安稳的自己为什么要飞回正在个和C国交战的A国,落叶归根的理由很明显说服不了自己。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有个梦想,他想去做个军人,去前线卖命打仗,去抛头颅洒热血。他想离自己的梦想近一点。

可是撒贝宁知道,这些都是理由,也都不是。

他想回来见何炅一眼,如果能见到的话。这是他的一个无比自私的想法,在战火面前显得太过于渺小和不堪,以至于他要包装上好几层高大的理由来掩盖。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

他怀念他们在国内的时候,就着啤酒和晚风的一个个廉价的夏夜,记得牛仔夹克上面的洗衣粉的味道。他想念当时离开A国时候何炅给他的一个紧紧的拥抱,他们离得那么近,近的连何炅说话时候的气息都吐在他的耳边。

“你好好保重。”何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眼睛里有晶莹在闪烁。

“你也是。”

他们没说会不会再见,就好像都约定好了,不问这些让人尴尬的问题。

他是一个逃兵,在A国与C国交战之前的冷战时期前往B国,这点他们心里都心知肚明,所以何炅没有挽留。

B国大使馆的人替他安排好了一切,说明天就可以去往作战地区,撒贝宁摇摇头,说不必了,他今天就去。

“我不想再逃了。”他在心里说。

二.

“如果你没法阻止战争,那你就把战争的真相告诉世界。”

这是所有战地记者心中的格言,也是撒贝宁心中的信念。

当他到作战地区的时候,看见遍地的尸体,那里浓重的血腥味差点让他把今天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他几乎是抖着掏出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了几下。

或许他应该学着偶像剧里的套路,找找那些尸体里有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会有的。他对自己说,何炅那么厉害,他肯定能活的长长久久,活成一个老妖怪。

在学校时,何炅无论哪个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撒贝宁说,他就适合当个军人,笔杆条直的站在艳阳下,穿着军装,英姿飒爽。

“我那么帅啊?”何炅打趣般挑了挑眉,拿着啤酒的手微微向前一探,两个易拉罐就碰撞在一起,“借你吉言。”

“什么人!”后方的几个小兵拿枪指着他,他习以为常的掏出记者证—在来A国之前,他去过其他的交战地区,扯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您好,我是战地记者,我叫撒贝宁。”

小兵核实了身份,把他带到一个还算比较安全的地方,是作战后方的医务处,那里到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人和奔忙的医护人员。

“打仗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小兵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您坐。”

撒贝宁摇摇头示意无妨,问道:“前线在打仗吗?”

小兵摇摇头:“没有,暂时没有。”

撒贝宁“哦”了一声收起相机,又开始闲不住的问东问西:“你多大了?”

“18。”那个人脸上确实有着青涩的痕迹,“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参军几年了?”

“3年了。”

撒贝宁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不错,挺好的。”

那人羞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您过奖了,听说您是军校毕业的?怎么又去做记者了?”

撒贝宁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一滞,苦笑着回答:“我可胆小,不敢到战场上拼命。”

那时候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同伴在任务中被枪杀,死在了自己的身旁,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无法再拿起枪。这件事越来越严重,医生给了诊断说是心理障碍,所以他后来出了国,做了记者。

他每每忆及,都能想到那个人微张的嘴和瞪大了的眼。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了,就被那颗冰冷冷的金属弹贯穿了胸膛。

小兵只当他是谦虚,同他笑了笑便不知去哪忙前忙后了。

撒贝宁一人坐着也是无聊,拿着相机四处转转,转着转着就不知道去了哪,那大约是一个办公室,屋子里坐着的人背对着他,像是在写什么报告。

撒贝宁本不想打扰那个人,可是天黑之前他还得回到那个驻地里休息,他只得不好意思的扣了扣门:“不好意思,请问,报社驻地怎么走?”

那个人背影一僵,慢悠悠的站起来,这时候撒贝宁才发现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是个医生。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那一双眸子格外闪亮,他开口,用最最轻柔的声音说道:“撒撒,好久不见。”

三.

何炅和撒贝宁并肩走在路上,两人皆是无言,他们同为军校毕业,却都没有做军人去打仗。

“你,不是很害怕上战场吗?怎么做了这么危险的战地记者?”何炅抢先开口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岁月和战火都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还是和当年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何炅一样,干净而柔和。

“…或许是想勇敢一次吧。”撒贝宁笑笑,“其实也没什么理由。”他背着的相机坠的他生疼,他不得不拿下来举着,闲来无事,正好对准何炅拍了一张,“你呢?为什么没做军人?”照片里的人微微侧着头,像是顺从的让阳光从脑袋顶上落下来。

他对于何炅,早就存了一份不明不白的感情,但这份感情会害死他们,所以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何炅冲着他笑的很无奈,指指自己的腿:“前些年是军人,后来右腿膝盖挨了一枪,没法跑步了,就做了军医。”他低下头,很是怀念当年自己的军装。

撒贝宁闻言一愣,问道:“严重吗?”

何炅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物:“还好…你到了。”

撒贝宁知道这是何炅惯用的岔开话的伎俩,只得就这么放过这个问题。他勾出一百二十分的笑,拍拍他的肩膀:“不上去坐坐?”

“不了。”何炅摆摆手,冲他不好意思的笑,“还有伤员,我回去了。”

撒贝宁点点头,挥舞着胳膊:“明天见!”

“明天见。”

在回医务处的路上,何炅脑袋里都是他们上学时候的样子,撒贝宁总是闹腾,却因为成绩优秀总是让老师又爱又恨。

他还记得当时开学时候,自己的前桌猛然回头,一脸愣头青的笑容:“你好,我叫撒贝宁,你叫什么?”何炅觉得,九月份的阳光都比不上他的笑容亮眼。

“何炅。”他伸出手来,“很高兴见到你。”

那时候训练很苦,可是除了训练以外他们倒是不用考虑别的什么,过得像一张白纸。军校里一般是不让喝酒的,可是对于撒贝宁来说,这些规矩就是呆在纸上的墨迹罢了。他们躲过保安,翻墙出去,撒贝宁骑在树上往下面扔啤酒罐子,他一边盯着保安的路线,一边把那些滚动着的啤酒捡起来抱在怀里。

屡试不爽。

大约扔那么个五六罐吧,撒贝宁就轻车熟路的爬下树,和他一起躲到小花园里对着月光干杯。那时候的月亮总是很圆,他们举起杯,说着对于未来的向往,连同啤酒和微风一起吞入肚子里。

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可真爽。何炅想着,不知不觉就走了回去,小护士满手是血的向他打招呼:“何大夫。”

他笑了笑表示回应。

对于撒贝宁出国,何炅不是一点怨气也没有。他们自己勾画好的未来蓝图,他就这么临阵脱逃。他想狠狠往撒贝宁的脸上打一拳,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走。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给了他一个朋友的拥抱,让他保重。他连挽留都没有,因为他知道,他挽留了,撒贝宁或许就会留下来。

过着他并不喜欢的,胆战心惊的生活。

离开了好啊。何炅叹了口气,他这些年过的很是辛苦,在前线杀敌了好几年,落的一身病痛,他又不愿意离开战场,所以被安排当了医务兵。

他倚在窗边,月亮不如从前圆了,小护士还在叫他,声音急切,怕是不会缝合。他匆匆忙忙的赶去,顾不得腿上的旧伤隐隐作痛。

当医生也有些年头了,他拿着针和线的手不在颤抖,身份也从一个打杂的小助理变成了人尽皆知的何大夫。他在军校的时候学过医,原本是给自己治点小病小痛用的,没想到后来变成了职业。

他麻利的缝合,跟护士交代了几句。他们的抗生素也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送过来。

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四.

第二天一早,撒贝宁就背着他的相机和同事一起到了交战区。那里的人们还住着临时搭建的房子,没有人知道炮弹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撒贝宁还是和昨天一样,在临时搭建的医务处旁边照相,那里很靠近前线,他照了几张护士和医生来来往往奔忙的照片,然后又到旁边的居住区转了转。

这里的孩子很多一生下来就和战火作伴,他们的耳边往往是飞驰而过的子弹,头顶上炸开的是炮弹。可是,他们还是在草坪上踢着球,在任何还算安静的时候。

撒贝宁蹲下身,想在草坪上给这些孩子照个相,他们都太珍贵了,珍贵的他都不敢触碰。

在他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一颗炮弹飞驰而过,夹杂着遍地白骨的呻吟,就投在不远处。

撒贝宁被炸开的炮弹震晕,还不忘抱紧他怀里的相机,他的那一声小心凝在嗓子眼里,最后在孩子们被炸开的血肉里模糊。

何炅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军官说有个战地记者受了伤,让他务必好好治。他希望不是撒贝宁,这个想法很自私,但他希望不是。

很可惜,当何炅看到在担架上浑身是血的撒贝宁的时候,手里的手术刀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镊子。”他自己都能听出来声音的颤抖,像是被人拍扁在地上然后晃悠悠站起来的感觉。

深呼吸,没事的。他费了半天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他数着自己夹出的弹片,差点要掉下眼泪来。

二十。整整二十片。都是细碎的分散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所幸都没有伤到动脉,何炅沉住气,一针一线的帮他缝合。

“你会没事的。”何炅小声说,他的汗顺着脸颊到处流,还有的流进了眼睛里,一阵刺痛。他强撑着睁开眼,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撒贝宁的相机还搁在一旁,何炅做完手术就在撒贝宁的病床前摆弄起他的相机来。

竟然一点都没坏,估计那人昏迷之前死死的抱住了相机。

都是些战场的照片,除了最开始那张小孩子的。何炅心里有些痛,那些还鲜活在照片里的孩子,在一颗炮弹之后都化为了灰烬。

他往后翻着,翻到了那张撒贝宁偷拍他的照片,嘴角闪过一抹笑。

“你干嘛呢。”撒贝宁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何炅赶紧放下手中的相机,帮他调整了枕头的高度。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撒贝宁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相机上,问道:“照片还在吗?”

“都在。”何炅强压下嗓子眼里的酸涩,等待着他的另一个问题。

那个可以把他们都压死的问题。

“孩子们呢?”

何炅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把相机递给撒贝宁,轻声说了一句:“照的很好。”

撒贝宁在那一刻几近崩溃,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看着自己身旁的同伴死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他,差点把他溺死。

“我知道了。”他说,窗外是难得的太阳。

何炅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帮他理顺头上的头发。他的声音很柔,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这样会好一点。”

撒贝宁扯出一个微笑,在感受到自己扯出来的微笑相当劣质之后就放弃了。他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个白开水一样的故事:“在我拍照的时候,他们在踢球。”

炸弹来的时候,他们也在踢球。

他感觉自己的泪腺已经麻木了,他哭不出来。直到他感觉自己落入到了一个暖洋洋的怀抱,那人的下颌放在他的脑袋上,声音的震动震的他痒痒。

“没事了,有我在。”

他的泪猛然间掉下来,打湿了那人的白大褂。

五.

撒贝宁在这里呆了两个月,还算平安,上级领导决定把他召回,回B国。

那天夜里,何炅没有手术,拎着一箱子啤酒就过来找他。他们娴熟的,如同当年一样,轻轻的碰了一下。

“明天就走?”何炅问道。

“对,明天就走。”他点点头,递给他一张洗出来的相片。那是之前他们两个人照的合影,撒贝宁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嬉皮笑脸的把手搭在何炅肩膀上。

“照的还挺不错…以后还会做战地记者么?”何炅笑着收下照片,他灌了一口啤酒,口腔里都是苦涩的酒味。

“或许吧。”他笑笑,脸上是久违的热血,“之前逃了这么些年,如今也不想逃了。”

他借着月光偷看自己身边人的脸,何炅本就长得俊美,在月光下更是显得美好。他不敢道出心中所思所想,只好借着酒意肆意妄为。

“你要是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撒贝宁递出自己的名片,那上面写明了他的电话和住址。何炅愣了愣,笑着接过来,仔细打量明信片上的内容。

“撒贝宁。”他在唇齿间回荡着这个名字,口腔内的温度将这三个字变得缱绻而缠绵。

“一定。”他笑着把明信片放入自己衣服的内侧口袋,和照片放在一起,贴着他的心脏。

“你说,战争会停么?”撒贝宁问道,染了酒意的眸子迷离的看向月亮。

在这里的两个月,他见过生离,也见过死别。和军队四处转移,也被子弹擦伤过脸颊。他们一块来的同事有一个牺牲了,那个人生前很爱笑,他还去那人的坟头献过一次花。

他想,他不会再怕了。

“总有一天,会停的。”何炅举起酒,“敬明天。”

“敬明天。”

六.

撒贝宁上飞机前看向何炅,那人穿的和当年一样,给了他一个久违的,和从前一样的拥抱。

“何炅,你跟我走吧,你退役吧。”撒贝宁冲着他喊。

他想说,何炅,你跟我离开吧,去个安稳的地方,我们一起。

“走你的,别瞎想。”何炅把他推上飞机,“我们会再见的。”

好吧,我就知道他会拒绝。撒贝宁摊开手笑了笑:“活着再见。”

那个人站在风中,对他笑着:“活着再见。”

七.

战争结束了。

撒贝宁的电话响过很多次,可惜没有那个人打来的。

那张合照上有一个小小的弹孔,周围染上了鲜血。

他知道他们或许不可能再见了。

不过,他不介意继续等下去。

“喂,敬明天。”他对着那张黑白照片举起啤酒,照片里的人侧着头,仿佛会回他一句。

“敬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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