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悟皆空

本质是只鸽子精

【明侦全员向】惊蛰又霜降

第二章 风月弄(肆)

白敬亭和鬼鬼负责审问海棠。

海棠坐在他们面前,依旧是素色的衣服。她好像还以自己的方式执拗的祭奠着栀子,单纯的让人想笑。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栀子房间?”鬼鬼问道。她并不打算和海棠进行纠缠,毕竟白敬亭向来反感审问这一环节,她还是希望尽快完成的。

“我记得我说过了…戌时四刻。”她抬了抬眼,声音里带着空洞和迷茫,“我从未想过要害死她。”

“哪怕知道自己的嗓子是因为她而坏掉的?”鬼鬼问道。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将这最致命的问题轻飘飘的扎在她心上。

鬼鬼脸上还带着笑,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我…是挺恨她的…”海棠慢慢抬起头,“所以我也下了杏仁…可是我下不去手。”

她白净的小脸上挂上了两行清泪。

是了,那糕点里加的杏仁微乎其微,即使栀子真的吃了也不过是难受一阵子罢了。

“所以你后来叫张哥去找她,也是想救她?”鬼鬼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敬亭,那人正皱着眉,将她们谈话的内容记录下来。

她知道白敬亭不喜欢这样审讯的压迫,所以她要快。

“是…我将她的脸划伤之后将她扶到梳妆台前,掩人耳目。可是一刻钟之后我察觉到有些问题,她即使是昏迷,但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我暗示张哥去栀子房中让栀子赶紧接客,张哥就发现栀子死了。”海棠还是不急不慢的回答着。她其实长得算是很好看,有着江南人的温婉。若不是出了这件事,想必她还依旧有着卖艺不卖身的安稳人生吧。

“你在哪下了杏仁?”

“糕点和茶水。”她顿了顿,“不过栀子心情不好,一口未动。”

“听说你现在过得很不好?”鬼鬼挑眉,顺便示意白敬亭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是不好,没了嗓子便只能卖身…我不愿,客便冷清了些。”她像是在说事不关己的话,“我也希望找到杀害栀子的真凶…毕竟…我曾经把她当作过姐妹。”

何炅和撒贝宁此刻正坐在孟国公府里。孟小姐一身粉色的衣裳,冲着他们浅笑,她的手腕上没有了那串佛珠,而是换成了一个通体晶莹的玉镯子。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栀子房间?”撒贝宁开口。

“酉时六刻。”她答道,手不经意拂过玉镯,那玉成色极好。

“进去想要干嘛?”

“干嘛?”她一声冷笑,“她抢了我的未婚夫婿,我还能干嘛?陪她聊天喝茶?”

撒贝宁和何炅对视一眼,他们本没有想到孟小姐会如此在意这件事。

“你是孟国公的女儿,按理说即使有这一次,也并不妨碍你嫁人。”撒贝宁皱皱眉。

“自然。”她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得意,“不过她一个小小的妓女竟敢让我孟国公府小姐如此丢脸,我自然是不肯的。”

言语中未曾提及抢走所爱之人的痛楚。

想必是陈公子也好张公子也罢,不过是维护她颜面的一个摆件,自己丢掉也就罢了,若是别人抢,自然面子上是过不去的。

“听闻那栀子曾是你府里婢女,可有此事?”何炅脸上仍挂着笑,不过眼里是一层朦胧,没有半分笑意。

孟小姐的脸一僵,迟疑的点点头:“是…不过这消息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这个自然有我们的方法。”何炅往椅子上靠了靠。

“是我将她送出去的,也是我将她卖入青楼的…不过若是知道日后她会做出这等事,便不该留她一命。”

孟姑娘语气里尽是悔恨。

“那天你看见栀子不在便走了?”

“对。”

“那佛珠中的鲜红…”

“是我帮陈公子包扎不小心沾染上的…”

她顿了顿:“我没有杀她…我可是孟国公的女儿,大可唆使海棠来动手,犯不着把下半辈子和一个妓女相搏。”

她笑了笑,如同春风霁月:“阿香,送客。”

王鸥和大张伟看着眼前的陈公子,却不知如何发问。

该如何问呢?问他知不知自己一心所爱的女子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颗棋子。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栀子房间?”王鸥狠了狠心。

“戌时一刻,我记得很清楚。来的时候过于紧张,问了好几遍时辰。”他的声音很沉,像是慢悠悠的坠入了大海,很是绝望。

“你想去干嘛?”

“我想问问她,为什么忽而就不愿意嫁给我了……”他抬眼,眼中布满血丝,“其实我酉时四刻就来过,也是想问她…她用要出门搪塞了我,我就死守在风月楼,想等她回来。”

也就是说,现在陈公子是第一个来的人了?

王鸥眼睛一亮,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一愣,“我在茶水里下了点杏仁…我知道她对杏仁过敏,我想把她的脸毁了,这样她就只能嫁与我了。”他带着点疯狂,轻轻的勾起了一抹笑。

“后来她回来了,我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与我了。她说,她从未爱过我,我不过是一枚棋子,用来报复孟小姐的棋子…”

“怎么可能。”他怒极反笑,“我与她争执不下,不小心推她撞到床角,她昏了过去。而我在争执中打碎了茶盏,手臂也被割伤了。”

由爱生恨,他想用最决绝的方式毁了她。

“可惜,那茶水她一口未动。”

他的声音归于平静,眼角有泪滴滑落。

“若是时光能倒退…我宁愿自己没有遇见她,起码她还能活着。可惜现在,她回不来了。”

王鸥在一旁看着,忽而觉得眼前的场景很是眼熟,可转瞬即逝,想不起来了。

好像也曾有个白净的少年,对她这样安静的哭着,说:“她回不来了。”

“欧姐,我们走吧。”大张伟拍了拍她的肩膀,“该小白了。”

判官。她有时候想,我们判的,到底是别人的命,还是我们的命。

【本次负责人 白敬亭 嫌疑人 A.海棠 B.孟小姐 C.陈公子】
【本章审问中,除凶手外其余嫌疑人说的都是实话】
【另附时间表(按照嫌疑人的表述)
当日 酉时 栀子吃饭,海棠准备了带杏仁的茶和糕点,命人送到栀子房间。栀子心情不好,未动
酉时四刻 陈公子找到栀子,质问她为何变卦,栀子未答,出门躲避 陈公子将杏仁粉放入茶水中
酉时六刻 孟姑娘进入栀子房中,不出半柱香后 孟姑娘出门
戌时 栀子回房,梳洗,涂上胭脂,准备接客
戌时一刻 陈公子进门,质问栀子缘由,争吵中打碎茶盏割伤手臂,栀子被陈公子推到床头,撞上床角而晕倒,陈公子逃走
戌时四刻 海棠进门,发现昏迷的栀子,用地上的碎茶盏在栀子脸上划泄愤,事后讲栀子扶到梳妆台前
戌时五刻 海棠出门,不久后察觉不对,暗示小二去栀子房中让栀子赶紧接客,发现栀子已经死亡
戌时六刻 众人赶到】
【另 并不能排除在吃食里下杏仁的和在胭脂里下杏仁的人是否为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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