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悟皆空

本质是只鸽子精

【明侦全员向】惊蛰又霜降

第二章 风月弄(贰)

谁都没有想到孟小姐是个这样的女子。

相传那陈公子与孟小姐原是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可谁知陈公子流连于风月之地时一眼就看上了那个花魁栀子。两人可谓是天雷勾动地火,一拍即合,那孟小姐竟然被陈公子退了婚。

可谁知,这故事到这还没完,不知怎的,那栀子听闻孟小姐被退婚后拒绝了嫁给陈公子做妻。这个故事里,除了死者栀子之外,无论是陈公子抑或是孟小姐,都可谓是丢尽了颜面,沦为全城笑柄。

可民间传说中那孟小姐可谓是悍妇,不依不饶了栀子好半天,和陈公子轮流来砸风月楼的厂子。

可眼前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外搭一件鹅黄小袄,手腕间挂着一串檀木佛珠,眉眼明丽动人,唇边带着浅浅的笑。

这是悍妇?!

撒贝宁一行人觉得自己被谣言骗了。

陈公子向来以不羁著称,哪怕是当朝銮仪使的亲弟弟出门着装也是从来不忌着的。他只穿了一件黛紫色的长衫,还未曾打理一下头发就赶来了。

“不知各位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孟小姐开口,“毕竟也晚了,传出去名声总是不好。”

“听说孟小姐曾来找过栀子?”

“是,不过那时她不在,我就离开了。”

“孟小姐找栀子姑娘是所谓何事?”

“私事。”她皱皱眉头,很是不悦。

估计是为了陈公子那档子事。鬼鬼替孟小姐觉得不值,无论是样貌或是身世,孟小姐都可以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何苦跟这么一个登徒子过不去?

“陈公子的手臂受伤了?”撒贝宁打量了他一眼,“怎么弄的?”

“前几日我不小心割的。”他顿了顿,“我今日委实来过栀子姑娘的房间里…不过来的不凑巧,姑娘已经睡了。”

“你胡说!”在一旁一直不言不语的海棠抬起头来,“栀子分明是晕过去了!”

“哦?”白敬亭闻言一愣,抬起头来,挂了几分狡黠的笑意,“那就是说,海棠姑娘也来过栀子姑娘房中了?”

茶馆。

大张伟一面嗑着瓜子一面絮絮叨叨的算着账。这账本原是白敬亭管的,现在小白不在他看着一串串数字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大张伟你不要告诉我你半个时辰才看了一页账本。”王鸥刚挂上打烊的牌子就看着大张伟坐在院子里叹气。她拿着支窗户用的竹竿敲了几下地,嘟嘟囔囔道:“还不回来,是打算过夜吗?”

“欧姐放心,小白他们一会就回来,肯定的。”大张伟干脆往椅子上一瘫,“小白走之前还念叨着他的红烧兔头呢,肯定回来。”

何炅有些无聊的给桂花树浇着水,他背上的伤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的疤,反正一时半会的也影响不了他什么。

“我们回来了!”远远的就听见白敬亭的声音,“红烧兔头还留着呢吗?”

“留着呢留着呢,这兔头还能给你夹道欢迎呢。”

“这回的案子可有意思了。”撒贝宁眨眨眼,一推旁边嗑瓜子的大张伟,“我们需要你。”

“打探情报?”

“招魂。”

死一般的寂静。

乔振宇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跪求大佬不要杀我灭口的表情,沉重的坐在了老爷椅上。

“嚯,玩这么大?”大张伟咽了一口口水,坐直身体。招魂?他好长时间没干过这事了。

“此次案件涉及的孟小姐和陈公子都属于家世显赫,估计知道隐情的人都被灭口了吧。”白敬亭一边吃着他的兔头,一面向大张伟解释道,“所以我们觉得还不如把栀子的魂魄召出来问问知道的多呢。”

“我可不确定还能招出来了…”大张伟行走江湖时学的是旁门左道,倒是啥都会,超度啦,斩鬼啦,招魂啦。或许由于他本来就所属地府,倒真的可以召出来,这一来二去也可以谋生。

只不过他近些年倒是生疏了不少,不知还成不成了。

“没事,你就先试试嘛。”鬼鬼在一旁怂恿他,语气相当之诚恳,“反正又死不了。”

那我真感谢你哦。大张伟差点被噎住。

“不过,这次的案子,谁负责?”何炅沉默半晌,他们都觉得这个问题过于沉重,尤其是第一次又失败了,因此妄图对这个问题避而远之。

可没人提不代表就不存在。

“我来吧。”白敬亭举手,他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坚定,“我相信大家可以找到真凶。我也相信可以找到抵消天雷的办法。”

这突如其来的誓师是怎么回事。

风在吹,外面的桂花树摇动着,不曾落下半片花瓣。

今天是清明,不是个吉祥日子。原本应该吃些糕点之类的东西怀念介子推。可是大家都不属于用青团什么的就可以打发的人,也就愉快的无视了这一传统。

何炅烹了一壶茶,说来也怪,他这种不会做饭的人烹茶倒是一绝。

这也是茶馆没糕点没伙计也能撑下去的原因。

“我也相信小白。”他举起茶杯,眼中带笑。他日渐活成了春风般和煦的人。

茶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家都很安静的品茶,低下头,也掩盖了自己红了的眼眶。

他们是判官,从前被人看作是不详的征兆。他们看着自己的朋友老去,死去,自己仍旧青春永驻。或许判官从前是有感情的,不过是被那亘古不变的岁月和日复一日的猜忌消磨殆尽。

就像现在,他们每个人的胸腔里都带着火一般的暖意,炙热的灼烧着。

风还在吹。

次日清晨,冒着被阳光晃瞎眼的风险,大张伟早早的就起了,依旧是一柄折扇,一身墨绿的长袍。

“小白,老撒,何先生,老乔,我们招魂去啊!”

“吵什么啊!大早上的你能招出个鬼啊!”白敬亭很气,这次的案件他昨天理头绪到很晚,不过睡了一个半时辰而已,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棉花上飘着,给个枕头他就能睡着。

“别说,听了你们昨天讲的案情,那栀子的魂魄应该怨念极强,我估计白天就能招出来。”其实他主要是怕万一晚上招出来鬼魂煞气太强,他送不回去就惨了。白天有日光那女鬼不敢怎样。

“我跟你去吧,他们昨天都睡的太晚了。”王鸥洗漱完毕,她把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

“得嘞。”他倒是也欣然接受,一哈腰,像是搀扶着少奶奶的家丁,“起驾!”

风月楼依旧是人满为患,栀子姑娘已经安葬了,对外就说是栀子姑娘已经赎身了。大张伟和王鸥走到栀子姑娘房前,那里只留着一个海棠守着,她小声的说着:“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怨我…”

“海棠姑娘?”王鸥看了她一眼,便笃定她就是昨天小白说的穿素衣裳的海棠。海棠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冲她笑笑:“昨天白公子说会有人来…应该就是你们吧?”

“我刚才听你说什么'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栀子,最是爱惜她的容颜…我把她的脸划花了。”海棠笑了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蕴满了泪水,“昨天我说了,我戌时四刻进过栀子的房间,发现她昏着…就…把她的脸划花了…可是我没有杀她。”

王鸥委实想不出这个柔弱的女子狠心划伤对方的脸的时候究竟怀着怎样的恨意,她也不确定海棠究竟是下完毒之后回来看栀子是否已死还是单纯的泄愤。

“我们知道了。你守着门,别让别人进来。”

大张伟先用血把地上洒了一个圈,然后便是“呲啦”一声点着了不知是什么的一个东西。他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正经,低声说:“要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把周围的蜡烛悉数吹灭,一个身着红衣的女鬼飘在空中,她的嗓音像是浸染了风沙一样的沙哑。

“是你们找我?”她抬头,露出斑驳的脸。血水顺着她的伤疤往下滴,没滴到地面就消失了。她忽而露出那种青楼女子擅长的媚笑,在她已经容颜尽毁的脸上显得鬼气森森。

王鸥忍住胃里的一阵阵翻江倒海,只听旁边大张伟依旧如常的说道:“我们想知道你和孟小姐还有陈公子的事,请姑娘见谅。”

“你们不是人?”她凄厉的叫了一声,“怎么又出来了判官?不是死绝了吗!”

她或许是从孟婆那里听说的。

她怪叫着就要扑向他们,大张伟拿起折扇一挡,那女鬼竟生生弹出去数十米。

“我们无意唐突姑娘。”大张伟将王鸥拉至一旁,他不清楚这扇子的来历,只晓得是个厉害玩意。

那女鬼露出几分惧色,叹了口气,身上的戾气也散了几分:“罢了罢了,我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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